沈灼拉开椅子准备往外走,还没开始走就被背后华林的一声冷喝制止住了脚步。
慢着!
沈灼转过身来抬手看了看表,似乎有些无奈的道:华先生,虽然你的故事很精彩,但我们都忙,空余时间不喜欢听故事,比较喜欢听实话。您觉得呢?
沈灼!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!华林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,连神色都变得狠厉了几分。
只是连死都不怕的人实在是怕不起来他这幅凶神恶煞的表情,沈灼的确停住了脚步,也的确转过了头,甚至认认真真的端详了华林好几眼。
然后露出一个笑来:华林,你知道我想让你说什么,不兜圈子还有的谈。我不逼你,你也别逼我。
你……站在原地的华林面色变了又变,好久之后,他才用手从兜里摸出一个药瓶,倒出几颗药就着水一口气灌了下去。
他那么不服老,那颤颤巍巍的手却已经在宣示着他是个暮暮老者了。
华林沉默了一会儿,又看了沈灼一眼,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茫然与静默,好半天才说: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,你会放过华家吗?
沈灼重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,笑道:那要看您的回答我满不满意了。
华林用极阴暗的眼神看了沈灼一眼,伸手拿过一旁的小水壶给自己的杯中重新加了热水,用一种平静的几乎诡异的口气慢腾腾的对沈灼道:早知道会有今天,我当时就应该直接杀了你。
不应该啊……不应该。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喝了一口杯中的碧螺春,有些阴鸷又有些叹息的道,我不该妇人之仁,到底想给华海留个后。没想到种下的隐患无穷无尽。
华林将自己靠在椅背上,抬了抬眼皮,问沈灼道,你想知道什么?
沈非,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。
沈灼完全没有被他刚刚的几句话影响心情,稳稳当当的坐下来,伸手将面前的茶杯推了推,他才是华海的亲生儿子,没错吧?
没错。你不是都知道了吗?
那你让华海冒险去认的那个呢?
呵……华林眼底幽暗一片,他冷冰冰的笑了两声,似有若无的瞥了沈灼一眼,那是我用他老婆的卵/子和我的精/子代/孕出来的,我的亲生儿子,比沈非小十岁。
整了型,当然和沈非长得很像。
——只小十岁,几十年前就开始筹划的一场,对自己亲兄弟的阴谋。
沈灼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,心底却倒吸了一口凉气,他假装漫不经心的一挑眉:他太太的卵子?
华林笑得近乎微妙:经期前安排一次体检,再安排个小小的意外,谁会发现呢?
沈灼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是带着笑意的:好吧,下一个问题。华海是在去认儿子的路上被你杀了的?
似乎是沈灼这个问题问的太过于直爽,华林愣了片刻,却摇了摇头:是个意外。
意外?
意外……华林又笑了两声,不低不高听上去分外异样,我本来只想把他关起来,关在一个只有我能去看他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