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一届,十八以下,也就意味着,如果出门闯荡时,超过了八岁,而上次开山没过多久,那么自己就再无机会。
牧封川感慨万分。
茶小二却看得开,道:“按仙人说法,这就是你没仙缘,哪能个个有仙缘,都当仙人了,谁当凡人啊!”
茶楼渐渐来了客人,小二没时间再闲聊,乐呵着前去招待。
牧封川品着茶水,清香柔顺、入口回甘。
上辈子,他曾经并不爱喝茶,年轻人都更喜欢快乐水之类的饮料,直到家庭变故,口里的苦似乎能调匀心里的苦,他才爱上了茶的滋味。
他侧过脸,从窗户往外看,芸芸众生,都是普通人,自己也是其中之一。
“最近……有些飘啊。”
一句无人能听懂的感慨,牧封川身心皆畅,好似瞬间沉稳许多。
风的确自由,可太脆弱,只有把自己变成风眼,才能永不停歇。
……
“他没有上山。”
“我不能出面。”
“既然如此,就让‘帮手’出场吧,得快一些,否则赶不上。”
无妄峰,晏璋立于峰顶崖边,他望着那处登山通道,没有看到想见的那个人。
喃喃自语后,一步跨出,顿时,身影消失在山颠。
山下,牧封川离开了茶楼。
时间已到正午,太阳像头顶十公分处的浴霸,滚烫又刺眼。
牧封川运转内力,肌肤清凉无汗,但以此付出的代价便是,哪怕刚灌了三壶茶,又啃了八盘点心,现在还是饿得肚子奏乐。
似乎成为九品武者后,他的消化功能又好了些,以后不会天天大部分时间,都用来吃东西吧。
牧封川边走边看街道两边商铺。
今日归元城炊烟较少,想是家中正好有人登山拜师,焦急之下,亲人难免失去做饭兴致,饭店生意则个个爆满。
是找一家人更少的店,还是先选个闻起来不错的等等?
满脑子食物的牧封川走到街道尽头,忽然,前方拐角,一个女人拐过来。
他视线还停在一家做酸汤的店铺上。
然而,就在瞬间,一股摄入的杀意袭来,牧封川浑身刺痛,瞳孔猛缩,以差点儿扭断头的速度摆头望去。
是你!
他来不及发声,脚下用力一踩,整个人射到十步之外。
就在他离开原位刹那,一截毒蛇般的剑锋刺破他留下的残影,“咻”的破空声随后而到。
牧封川不敢停留,他甚至来不及细想,对方怎么找到的他。
三步并做两步,他脑海只有一个念头&ash;&ash;逃!
比寒冬还刺骨的杀意如影随形,能给他这般感觉,对方定不是真正的红衣女,是批皮修士。
牧封川想大喊,在归元宗附近,难道还缺修士不成?
然而,真正被修士追杀,他才知道,逃命已耗费全部心力,他就像一只没头苍蝇,连方向都无力把握,哪有生路往哪儿闯。
一道剑光从腋下掠过,割开衣服布料,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。
牧封川感觉不到疼痛,他浑身血液都被阴森冰冷的杀气冻结。
怎么办?
脑袋艰难运转,不知不觉,他竟然已被追杀出城,空旷的野外,救命的希望越发渺茫。
牧封川一咬牙,巨大的压力下,忽然,福至心灵,拔出腰间长剑,眨眼间挥动数十下,密密的剑锋连成了一片剑网,好似星辰漫天的夜空。
然而,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招,没有一招朝追杀者去。
是他吓疯了吗?
追杀者眼眸异光一闪,刺出的剑忽然慢了半拍。
就在半拍后,连片剑气汇聚,风,倏地卷了起来。
牧封川四周,一层厚厚的风壁形成,拖拽每一个入侵领域的来客,帮他以更快速度向前疾驰。
他弯起嘴角,看向追兵,可是,不等他彻底得意,一道长虹贯日从眼前掠过,看似结实的风壁,如纸糊一般,乍然破碎。
牧封川瞪大了眼,几乎不敢相信,眼前,剑光越来越近,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浓郁。
要结束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