递上腰牌,拜帖。
片刻功夫。
徐府家宰秦宏卫亲自出门迎接,遣派数位小厮牵马,惹得行人侧目。
冠英伯徐文烛家的管家,那地位也是相当不凡,居然亲自相迎,暗暗猜测起杨许是何许人也。
秦叔!
杨侄!快快进门,夫人已经在厅堂了,将军我也派人去喊,真是,一晃眼都这么大了?咱俩几年不见了?
秦宏卫安顿好其余六骑,拉着杨许的手就是进府,游廊下边走边叙旧,言辞中满是怀念。
有五年了吧?我五年未曾告假探亲,自然有五年不曾南下到帝都。
五年,白驹过隙啊,入了军伍,真是难得有闲空。
将军,夫人可还安好?
好,都好,偶有吵架,不过过日子嘛,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些花样。
秦宏卫领杨许入厅堂。
徐夫人端坐上首,二人许久未见,又是好一通寒暄。
杨东雄同徐文烛年轻时就相识,过命之交,双方早有几十年的交情,纵使五年不见,亦无半分疏远。
杨侄怎么想到今日来拜访?边关有无要事?
杨许放下茶盏,正经神色:我外祖父今年要办九十大寿,正好许久未曾归家,想念得紧,加之边关去年同威宁侯携手做过一场,今年北庭偃旗息鼓,无甚要事,方向寇大宗师请了个探亲长假。
老爷!
门外下人传出问候。
大顺最大江淮泽,北庭最大流金海,多好的一块膏腴地,让咱们给占了,北庭是无时无刻不想夺它回来。
颀长的黑衣人影跨门而入,腰系一条白带。
徐叔!杨许起身问好。
坐!徐文烛按住杨许肩膀下压,转身坐到上首位,轻转茶盖,撇去浮沫,五年不见,武道进展如何?
狩虎中境,一年内,或入上境。
尚可,假若未出差池,再过五年,说不得比你父亲更强。
假若?杨许觉察蹊跷。
你不知晓?
杨许迟疑:我久居河源府,上回收到家书,是八月,算算时日,应当为六月中或六月初寄送,除小师弟再立大功外,并未提及其它要事。
难怪,我收到书信不算太久,你今日到此,八月就该出发,故未曾给你再写信。
徐文烛合上茶盖,是伱爹收的那位小徒弟,成了威宁侯,也就是当今越王世孙的师父,拜师时特意送出一块玄黄牌。
信上还说,熔炼百经,他已炼成,剩下十個大功亦有着落,两步俱成。
换言之,宗师之路仅差一步洞开玄光便水到渠成,写信是来向我寻求帮助,我挑了些好物给你父亲,应该快送到平阳府了。
杨许瞠目结舌。
不是。
长居河源府数年,年年有四五封书信往来,家中消息不算闭塞。
怎么一转眼,两三个月不到,自己老爹要成宗师了?
徐文烛观察杨许脸色:你对你的小师弟,了解多少?
了解……甚少。杨许有些尴尬,家父前年收的徒,此后再未收其他弟子,只晓得是天生武骨,修行进展神速,得过圣皇口谕,前途无量。
但我五年未归家,同小师弟的面都未曾见过,单信上有说长得相貌堂堂,不亚于我四师弟。
你爹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啊,越王广发求贤贴,获封后,从帝都一路南下,金、银、铜三块牌子发出去不知道凡几。
那么多青年才俊,唯独相中了你的小师弟,专门给块玉牌,还把自己的亲孙安排当弟子。
若非我抽不开身,真想去平阳府亲眼看看,能教武圣看中的才俊长什么样。
杨许思忖道:岳龙不是在平阳府河泊所任职么?我远在河源府,亦曾听闻都淮运河修通,乘坐宝船,顺流南下,往来应当方便许多。
徐文烛没有多少反应,徐夫人倒是颇为心动。
娘想儿,淮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