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牧封川的年纪,即便遭遇强者压制,也不可能真正表现出心服口服,否则容易显得虚假。
提心吊胆了半天,终于,对面说了四个字。
“狡诈多端。”
什么意思!
牧封川眼睛一瞪,大兄弟,你讲点道理好不好,你不觉得,整件事中,明明是我最冤吗!
他刚想出言抗议,晏璋漆黑的眼眸扫过来,牧封川头一缩,牙关咬紧,却听对方又道:“也算情有可原。”
什么叫算,是本来就是!
牧封川把呵呵吞回肚子,气得声音都变了,飞速道:“既然阁下已经知晓,我也不多留,此事还有些首尾需处理,阁下自便。”
说完,立时起身,推开房门,便要离去。
修士虽好,却和自己不是一路人,与其想办法笼络,提心吊胆,还不如就此分道扬镳。
然而,脚步还没踏出门槛,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到让人恼恨的字眼。
“慢。”
牧封川蓦地甩头,道:“不知阁下还有何赐教!”
晏璋缓缓起身,收回椅子,道:“为免你年纪轻轻,走上邪路,我得跟着你。”
牧封川瞳孔地震,要不要这么无聊,你没正事干?
或许读出他的想法,晏璋语气变冷,道:“如你不愿,我也可先除去祸害!”
“除谁?”牧封川下意识接话。
晏璋轻飘飘扫一眼,道,“那二人只是与你争执,你却盗人物品,在白屋城,后者如被抓到,可交城卫队,你可以试试,我把你们三人同抓去报案。”
牧封川脸都绿了,好似吃了一个月菠菜。
看出晏璋不像开玩笑,他脸色一变,顿时挤出一个笑容:“您误会了,我怎么会不欢迎您跟着,有阁下在旁,我简直倍感安全。您就是给我遮风挡雨的大树,我一颗野草,欢喜鼓舞还来不及呢!”
我恨不得招来狂风暴雨,把你这颗树给劈烂!
晏璋也微扬唇角,轻点下颌,道:“你也误会了,我不动手,只会旁观。”
两人一个对视,暗潮汹涌。
牧封川重新转身,不住点头,道:“明白明白,这等小事,当然不值得阁下出手,阁下可以看看我的手段。”
一巴掌拍在门框上,牧封川气势汹汹离开院子。
晏璋紧随其后,扫一眼门框上留下的指痕,眨眼,凹陷的木头还原。
前方,无论牧封川走多么快,身后之人总跟着三步之远。
不过,拜他之前的提醒所赐,晏璋没有再悄无声息恍若阿飘,而是正正经经有脚步声跟随。
急走数十米,发热的头脑冷却,牧封川脚步一顿,忽侧身道:“前辈见谅,刚才是晚辈无礼,能有前辈随身指点,晚辈求之不得。”
晏璋也停下步伐,睥睨片刻,道:“你可知那颗珠子是什么?”
牧封川一怔。
他刚才说那番话其实是个试探,就看对方是真心怕自己做坏事,还是有所图谋。
虽然说,一个修士需要用贴身跟随的方式算计自己,听起来万分可笑,然晏璋行为着实不太正常。
如果对方当真为他好,就不应该拒绝他的请教,因而,他才会说“随身指点”。
哪知晏璋过于知情识趣,还没等他发问,居然开始主动吐情报。
到了这时,别管有没有钩,牧封川的选择都只有一个&ash;&ash;吃下糖衣,打回炮弹。
刹那间,他眼神骤变,之前皮笑肉不笑的假面顿时显出无比真心,那双艳丽的桃花眼,弯成两道月牙儿,真情荡漾,铁做的人都要被看化。
牧封川语气轻柔道:“还请前辈赐教。”
这次“赐教”可就是真赐教了。
晏璋眉峰一扬。
不过,他本就打算告知牧封川一些东西,再想办法顺理成章引对方去归元宗,此时也不在乎牧封川的前后变脸。
反正,等入我门下,怎么收拾,还不是看我想法。
晏璋记下逆徒的账,目视前方,道:“密语珠,修真界常用此物传递隐秘消息,提前约定好解法,除知晓者,其他人难以破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