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封川越过郁郁葱葱的丛林,最终,身影消失在一片峡谷。
地上,假红衣女脸色微变,一弹指,人影顿时如泡沫化去。
高空,数道携带强大气息的修士赶到,左顾右盼,口里问道:“人呢?强敌在哪儿?”
第一个出手的青衣修士面容呆滞,一指远方峡谷。
“参道崖?敌人是为我归元宗道统而来!”
一名浓眉大眼的修士顿时面现怒容,浑身煞气外泄,青衣修士受惊,忙一摆首,道:“师叔恕罪,是我、我……”
他“我”了半天,急得被称作师叔的修士直冒火,一指旁边另一位师侄道:“你来说。”
那位师侄咬紧牙关,忍笑道:“回禀师叔,刚才有一不明身份者,追杀一位少年武者,我等出手,未能力敌。那少年乘猪飞起,欲入山躲避,我等不曾阻止,哪想敌方贼心不死,继续下手。师兄本是帮那少年,岂知适得其反,倒把那少年击向了参道崖反向。”
“不过,那名少年并非修士,飞行也是借助机关兽,落入崖中,不知能否保全性命。”
此言一出,满堂寂静,众人皆转向参道崖方向。
不等浓眉师叔发言去探个究竟,忽然,一道蒙蒙青光从参道崖方向亮起,印染那边的天空。
众人脸色剧变,刚才认为牧封川不死既伤的修士,更是满眼不可置信。
……
参道崖。
牧封川从数百米高空抛下,沙袋一样坠落在地。
他扶着石壁站起,略一检查,发现自己身上,除了少量擦伤,连个骨折都没有。
“莫非我已经死了,现在留下的是魂魄?”
摸一把自己的脸,没有穿透,他呢喃自语,不知该如何解释身上的怪异。
难不成他是主角,自带坠崖不死定律?
牧封川苦中作乐,打趣自己。
其实,上辈子都有人从高楼坠落不死,他现在是九品武者,落个崖,能够幸存,也算不上特别稀奇吧。
与其说对活着诧异,还不如说是奇怪伤势,但既然已经平安,也没必要非证明重伤才是合理。
牧封川打量四周。
高高的岩壁隔出一个幽深山谷,两边如刀劈斧凿,极其陡峭,至少高达数百米。
石壁上,许多奇怪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本来,刚刚遭遇过追杀,他不应该再此悠哉考虑石头的问题,然而,一部分痕迹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,以致他全然无法抽出精力,寻找离开的途径。
崖壁上遍布剑痕、刀痕、指痕、枪痕……全部痕迹混在一起。
一般人看了,恐怕会以为这里发生过惊天混战,无数痕迹叠加,令人摸不清头绪。
牧封川却不明所以地受到了诱惑,死死盯着石壁。
头晕目眩、恶心干呕,就像长时间看一张毫无意义、只混合了所有颜色的画面。
哪怕你想找出其中一种颜色,在色彩的叠印中,也几乎毫无可能。
他一直看着,不知道看什么,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,忽而,又重归清晰。
就在这模糊又清晰的过程中,原本完整的图片不知不觉分出无数个图层,把不需要的图层丢弃,最后,一张淡青的水墨占据了整个脑海。
通天彻地的飓风!
完全由风构成的世界!
牧封川看到了仙人指路。
不,不是,是比那还要宏伟巨大万倍风阵,能够把一切都摧毁!
风并不仅仅是自由的、无形的,也可以狂暴、可以致命,可以摧毁一切。
石壁,青色光芒闪耀,笼罩整个山谷。
牧封川已经完全沉浸在脑海中的画面。
他没发现,自己眉心隐隐浮起青光,尽管弱得好似风中烛火,可在与石壁的光芒相呼应的过程中,生长、壮大,从随时可能熄灭,到彻底稳定,不过短短数个呼吸时间。
【你手中所执为何?】
【剑!】
狂风凝缩,一柄朴实长剑诞生,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执起长剑,简简单单一挥,牧封川脸色大变。
他似乎看到,天地灵气沸腾,所有灵气化为剑风,在无尽大地肆虐。
头部一阵剧痛,他再也坚持不住,眼前一黑。
青光隐匿。